第110章我不是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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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雖然過得很充實，但時間卻不會因此而為誰停留。
轉眼，莫笑與王玉嬌約好的賭局已經要到了。
賭局是晚飯後才開始。白天，莫笑抽了個空去新租的鋪子看了一圈，裝修的師傅已經入店了，店裏揚著厚厚的灰塵和生漆味兒，讓莫笑忍不住直打噴嚏，沒呆一會兒，甘草就把莫笑給趕出來了，說她已經把莫笑畫的裝修圖紙都記熟在心裏了，肯定不會出差錯。
灰塵還好，可以拿紗巾擋擋，但莫笑真受不了那生漆味兒，感覺連皮膚上每一根汗毛都在嘔吐，樂得把監工的活兒交給了甘草，自己溜了。
八仙街果真不是普通的旺，不但各家商鋪裏站滿了客人，大街上也是人潮如海。
莫笑就算很小心的避讓，還是會被身邊經過的人時常撞到胳膊腿啥的。不過一般都是一些放開大人手跑亂的小孩子。哪個世界都有熊孩子，但在這個世界，熊孩子的安全系數明顯比較高。
這個世界沒有速度飛快的小汽車摩托車之類的，馬路也沒有明線劃分，人們也沒有右去左來的習慣，只要能下腳的地方都是可以自由行走的。
才剛扶起一個扭了腳摔倒的小孩子，莫笑又感覺背後被人撞上了，從撞的高度估計，又是一個熊孩子，果然，她還沒回頭，就聽到一個奶聲奶氣的哭聲響了起來。
莫笑回身一看，是一個才剛學走路的小女孩，此時摔倒在地上，摸著眼睛直哭，身邊的人走過路過卻沒有一個大人上前哄，看來這娃是跟大人走散了，像個無頭蒼蠅在大街上亂走。
莫笑彎下腰想去抱她起來，突然覺得周圍的人在驚慌地四散，她下意識知道不妙，來不及細想，將小女孩往自己身下一拉像只母雞護小雞似的曲膝彎腰下來。
眼看著頭頂一片黑影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越來越接近，莫笑本能地眼睛一閉，頭一低，將身下的小女孩緊緊地摟住。
只是預料中的打砸並沒有下來。
莫笑皺了皺眉，咦，貌似有奇跡。
她睜開眼睛，歪了歪頭朝上方看，一塊巨大的招牌離自己頭頂半米遠停住了，好家夥，這招牌居然是整塊實木打造出來的，這要是壓在她頭上，不死也白癡了。
“餵，大娘，你能不能抱著你女兒離開一點，我舉著這招牌可不是給你欣賞的。”
一個不悅的男聲從身後響起來。
莫笑回頭一看，哪裏是什麽奇跡，原來那本來要砸下來的招牌此時正舉在一個少年手裏。少年個子高，看著跟重樓差不多，年齡也差不多。
莫笑終於知道那句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的話不是亂說的了，現在這情形可不正是了麽。
“哦，我馬上走開。”莫笑抱著小女孩趕緊讓開一丈開外。
那少年將手裏的招牌慢慢地放到了地面，剛放好，就上來了兩個中年男人，看了看那少年又看了看莫笑和小女孩，都是捂著胸口直叫萬幸。
“什麽萬幸，你們這是怎麽做事的，吊個招牌不叫人弄穩妥點，這要是真砸到了人，見了血或者出了人命，看你這店的生意還做不做得起來。”那少年向著來人一頓好說。
那兩人自知理虧，也不好反駁，先是趕緊招呼著在門口的夥計過來，然後對著少年賠著笑臉不住地說好話。
少年擺了擺手，“我倒是沒什麽，這母女倆估計得嚇壞了，你們去向她們賠不是吧。”
那其中一人便朝莫笑走了過來，看了看莫笑，又看了看莫笑面前護著的孩子，楞了楞，然後才道：“真不好意思，剛才讓夫人和娃子受驚了。不知這位夫人家住哪裏，小可等下讓馬車送您母女回去。”
莫笑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那少年還有這大叔是把她當成了小女孩的母親了。
一個年輕未婚的女子有兩忌，一忌被人說大了年齡，二忌被人說有了娃。
如果兩樣一起中標，就代表相貌和身材都走了樣。
莫笑雖然不是外貌協會的，但這最基本的兩忌還是保留的。一旦有人犯忌了，後果就是救命恩情也不能抵了。
少年將手裏的招牌交給了走過來接手的夥計。
此時四周已經圍了不少閑著無事的聽瓜群眾，大家一看，呵，好家夥，少年輕飄飄地舉在手裏的招牌，這兩個壯實的夥計卻吃力地擡著走了。
少年正要轉身就走，被人叫住了。
“等等。”莫笑道。
“不用說感謝的話了，以後走路看著點路，把娃帶好，別往危險的地方亂鉆就行了。”少年搖搖手道。
“我不是說這個。”莫笑道。
“那你還想說什麽？”少年蹙眉，他總覺得面前這個年輕的媽媽有點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我是想糾正你的錯誤。我，不是，這女孩子的母親，只是一個經過的人。”莫笑一字一頓地說道。
“哦。”少年似有所悟，道，“大娘，你是想說，我救了你，但是你救了這女孩，是這個意思麽？那你也算是見義勇為之人了。”少年豎了個大拇指稱讚了一句，又要轉頭就走。
誰是那個意思！誰在乎是不是見義勇為？
莫笑覺得自己快被這個沒眼力見又沒有理解力的少年氣死了，居然還叫她大娘，她哪裏像大娘了。
旁邊的中年大叔似乎有些明白了，朝莫笑賠笑道：“原來姑娘真不是這孩子的娘呢。小可剛才就覺得奇了，哪有這麽年輕的夫人呢。”
莫笑聽了這話總算舒服多了，朝那少年翻了個白眼，意思是你看，人家多有見地，就你不長眼才誤會一個大姑娘是生過娃的婦人。
少年像是天生少根筋，根本沒看明白莫笑這眼裏的意思，只當是這姑娘眼睛不舒服了，見沒他什麽事了，拍拍手就要走了。
那中年大叔又朝莫笑又道歉又解釋道：“這位姑娘，剛才真是對不住了，是小可的夥計失了手差點釀成大禍。只是夥計們也真不是有心的，實在是因為這招牌選了百年重木，這繩索又沒有系好，放上去的途中居然松了結讓這招牌滑了下來，還好沒真砸到人，不然可真是大罪過了。”
莫笑看了看那將招牌擡過去的兩個夥計，此時正和另外兩個夥計一起正吃力地將招牌重新往上拉。
又望見那少年快要從人群裏消失的背影，她眼睛一轉頓時有了個主意，朝那中年大叔大聲說道：“我看你們那四個夥計也不一定能將招牌放好，萬一到時又掉下來，就算砸不到人，招牌也得摔破了。”
那中年大叔也正有此擔憂，聽了莫笑所言，默默點頭。“小可也是正為此事發愁呢。”
“發什麽愁，面前不是有現成的高人在麽，何不去請人家幫個小忙，說不定人家輕輕一躍，手托著招牌就放上去了。”
中年大叔表示不信，這兩百斤重的東西，能在平地上舉起來就已經神力了，還托著躍起來一門之高，不太可能吧。
莫笑努了努嘴，“還不趕緊追上去，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那少年已經走出幾丈遠了，再不追上是真的追不上了，中年大叔沒時間猶豫，當真聽了莫笑的話就追了上去。
莫笑見大叔果真去了，就抱著雙臂等看某人的笑話。
哼，女人忌諱的是年齡和身材，男人自然就是能力被人說不行或者被人直接看到不行，尤其是一個還挺自負的男人。
從剛才那少年的身手和桀驁不馴的眼神裏看得出，這是一個極度自負的男人。
雙手托著這麽重的招牌躍上一門之高，這是一個不可完成的任務。
呵呵，她就等著看某人搭拉著頭灰溜溜地走。
莫笑看著中年大叔果然追上了那少年，然後估計是在說請他幫忙之類的話。
嘿嘿，莫笑盯著那少年的臉，等著看他一臉挫敗的樣子。
可是，也不知是她失算了還是少年托大了，少年只思索了半刻，居然點了下頭，中年大叔立即就拍手叫好的樣子。
莫笑看著少年回走過來，到了招牌底下，那四個夥計剛剛合力將招牌拉高了半丈高，可是因為大家用力不均，招牌向一邊傾斜過去，眼看著就要倒下來了，眾人皆驚呼，因為有了剛才的意外，招牌範圍內已經無人，但這要是摔下來，招牌本身肯定得破了。
眾人見剛才托住招牌的少年又走了回來，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那中年大叔提著一顆心也盯著少年。
“都松手！”少年大喝一聲，輕身向上一躍，一手托舉住招牌的底部，一手拍在牌板上，那沈重的招牌就像是紙糊的似的，竟被少年托舉向上而去。
眾人看得皆驚呼，呼聲未落間，只聽咣一聲，是招牌穩穩地卡入木架之上的聲音。
少年手掌往那招牌上一拍，一個回旋，在空中轉了一圈，衣袍翻飛，最後緩緩地穩穩地落在了莫笑面前，一落地還帥氣地單手將袍子一甩，擡起了他驕傲地尖下巴，兩眼斜望向天，並不去看四周都用驚嘆的目光望著他的路人。
只是突然，他像想到了什麽，劍眉一蹙，倏地望向莫笑，指著她哦哦哦地叫。
“我想起來了，原來你是莫家醫館的那個莫小姐。”然後他再想到剛才，這小女子居然慫恿那大叔去他幫忙，扁扁嘴小聲又道，“也只有這種毒女人能有這麽多心思。”
“你認識我？”莫笑並沒有聽到他後面的話，只是奇怪他怎麽會認識自己，這人應該沒上過醫館找她看病呀。如此強健之人，真想不到還能有生病看醫生的時候。
“當然認識，你不就是那個拿毒粉毒了那幾個上門挑事兒的地皮無賴麽？”
哦，原來是那時混在看熱鬧的人群裏面。
莫笑恍然，難怪沒見過呢，她那時並沒有太留意進醫館看熱鬧的群眾，只是她真沒想到，這人居然也有興趣看那種熱鬧，還真是讓她大跌眼鏡。
莫笑和少年說話這會兒，四周的群眾也沒閑著。大街上突然出了這麽一件英雄事件，那可不是他們最火的談資麽。
眾人這下像炸開了鍋了，紛紛議論起來。
“少年真乃神力呀。”
“這功夫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呀。”
“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有這等身手。”
“咱們三陽縣還能有幾家能出這樣的公子？”
“莫非是趙家的趙青峰，趙公子？”
“一定是，一定是的。”
……
莫笑聽著這一波又一波的信息湧入雙耳。不用半分鐘，眼前的陌生少年已經被人肉出來可以寫成一本書的資料。她再次為古人的八卦分析能力所驚嘆，這簡直比現代計算機還要厲害嘛。
不過，眼前這少年竟原來是趙秀麗的小叔叔趙青峰，莫笑是真沒想到。
聽說趙青峰從小拜了高人學武，現在看來，這武還真沒有白學，家裏要是有什麽搬搬擡擡的活兒交給他來做準沒劃，肯定能頂四個人工。
莫笑突然想到重樓，要是和這趙青峰比比，不知道誰更厲害。
她又擡頭向那招牌看了一眼，約摸200斤重吧，約等於小胖子的重量。
趙青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那眼睛珠轉來轉去的，不知道那小腦袋瓜裏在想些什麽。
但他一想到就是這麽一個弱質纖纖的她制服了幾個大漢，趙青峰那全身的汗毛就抖了抖。這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想到上次自家老爹跟他的談話。
“兒呀，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老爹為你相中了一個頂好頂好的姑娘。”
“頂好頂好是多好？”
“就是哪裏都好。”
“漂亮麽？”
“漂亮。”
“溫柔麽？”
“溫柔。”
然後，他就信以為真地跑到人家的醫館門口前面的那棵老槐樹上打探軍情去了。
漂亮還行，可是溫柔？
隨手一把毒粉撂倒幾個大漢，還把人家整得死去活來的，最後還雙手奉上銀子才能了事的女人能用得上溫柔兩個字麽？
娶她進門，這跟放一只毒蜘蛛在自己身邊有什麽區別。
自從那次眼見為實之後，他就決定要躲這小女子遠遠地，所以連本來打算在大伯家呆上一段時間的想法都取消了，趕緊袖子一甩溜出了三陽縣。
這次是剛好有外面的生意必須過來和大伯商量一下細節，沒想到，他這才剛走出了大伯家不遠，逛個街想順便買個趁手的酒壺放在身上，酒壺還沒買，這莫家小姐倒是被他撞上了。
趙青峰直搖頭，這猿糞……當真是好大的一坨，粘上了身就有點甩不掉的意思了。
頓時，他覺得整個三陽縣都不適合他再呆下去了。
只是雲城的事情已經差不多處理好了，到時豈不是還得回來大伯跟前做事？那就是還得回來三陽縣。
突然，他有了主意。三嫂要生第三胎了，老爹不是正想把在京中做生意的三哥換回來麽，這換的人選還沒決擇好，不如就由他頂上三哥上京城去。
聽說京城花紅柳綠，環肥燕瘦，美女成群……
呵呵，最主要是京城離此十萬八千裏，遠離了毒蜘蛛，也遠離了老爹的啰嗦，到時他最大，再沒人管著他了，左擁右抱那都是最低標準。
他越想越覺得是個好主意，避開這種毒女人，飛進他的溫柔鄉，醉生夢死去。
“莫家小姐。”趙青峰笑著眼睛成了月半彎，朝莫笑搖了搖手，“今日一見，他日再不相見，小生就此訣別過。”
說完，一個飛躍，趙青峰燕子一般從人群上頭飛躍了出去，轉眼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莫笑瞪大了眼，這趙青峰這話說的怎麽聽著怪別扭的，還他日再不相見，呵呵，好像誰想跟他見似的。
回到醫館，莫笑越想越覺得趙青峰那吊炸天的表情實在可恨。
當然叫她大娘就更可恨。
所以，莫笑決定一定要找個人打敗他才解氣，就算是隔空打敗他也行。
放眼整間醫館，能打的且有可能打敗趙青峰的，自然是她的禦用輕功師父，重樓是也。
“餵，你過來一下。”莫笑朝正在內院奮力完成三個人工作量的某勞工勾了勾手指。
“幹什麽？我手上的活兒還沒做完，晚飯還沒著落呢。”重樓默默地磨著他的粉兒，對莫笑勾引無動於衷。
“別幹了，今天給你一次豁免權，幹不完也讓你吃飯，這樣總行了吧。”莫笑微微一笑。
重樓擡頭，呵呵，太陽打西邊出來啦，有人居然給豁免權。
“讓我幹啥？”
重樓放下手裏的東西，拍了拍滿是藥灰的手。
對莫家小姐的脾氣他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如果她讓你少做一樣事，只會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要給另外一樣更麻煩的事讓你做。
“呀，咱們的重樓就是聰明，一猜就知道小姐有事要交待。呵呵，放心，小事一樁，對於你來說，不過是舉個手，擡個腳的事。”莫笑笑得一臉無害，舉了舉手，擡了擡腳。
“哦，說來聽聽。”重樓抱著雙臂還是沒動，他寧可相信鐵樹開花河水倒流，也不能相信莫家小姐會做虧本的買賣。
莫笑眼睛轉了轉，似乎在考慮如此措詞，片刻之後，道：“其實也沒什麽啦，就是想考考你。你的輕功很厲害我是知道啦，但不知其他方面怎麽樣呢？”
“例如？”
“力氣呀！輕功只是好看，實用性不強，這身為夥計嘛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力氣，對吧。”
重樓心裏狐疑，突然要考他，不會是聽到周天旺說什麽了吧。
莫非這是要在他和周天旺兩人間做一個選擇？考力氣就是她比較的條件？
呵呵，比力氣？
雖然他看著沒有周天旺肉多，可是周天旺身上長的是肥肉，他身上可全是肌肉。這哪裏還用比，光是用眼睛都能看得出了吧，虧得這莫家小姐還是學醫的，這點眼力見都沒有。
把自己跟一個滿身肥肉的中年油膩男放一起比，想想還真有點掉價，不過，眼下這分工對他還是挺重要的，沒了就等於自己要另找地方下腳了，他可不想被周天旺搶了去。
“那你想怎麽考？”重樓問。
莫笑見重樓同意了，就指著那磨藥的石磨問：“這石磨有多少斤？”
醫館磨藥的石磨並不是很大。重樓看了一眼，道：“兩百來斤吧。”
“呵呵，我猜也是這個數，正好，就考它了。”莫笑指了指那石磨，用命令的口吻道：“你端起它躍到一墻高，就算你通過考核了。”
重樓抽著嘴角，這小女子，是當他猴耍呢，抱著石磨跳一墻高，這叫什麽考核？
“快呀，你不是不行吧？”莫笑皺起眉頭，自己的夥計比輸了趙青峰，她可就丟臉了。
“誰不行了？”
男人真不能被人說不行，重樓做為一個自視甚高的男人果然被莫笑最最最簡單的激將法激動起來了。
他望了莫笑一眼，意思是睜大眼睛看好了。
雙手往石磨底一托，那石磨竟被他輕松松地就托舉了起來。
“一墻高是吧。”
“是。”
莫笑的是字剛落間，只見重樓已經從地上一躍，這一躍直接讓莫笑看得瞪大了眼，好家夥，她不過叫他跳到一墻高就好了嘛，他居然直接跳到了兩層樓高。
直上，又直下，簡直打破了莫笑認知世界裏的生物物理運動常識，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不會是有啥異能在身，是個外太空來的超人吧。
“這樣算是通過你的考核了吧。”重樓將石磨放回原位，拍了拍手就要走人。
“等一下。”莫笑叫住了他。
“嗯？又要幹嘛。”重樓問。
“不幹嘛，你今天的活兒做完了嗎？”莫笑板著臉。
“沒有。可是你剛才不說今天給我豁免權麽？”不知道為什麽，重樓有預感，看來某女又要故技重施，食言而肥了。
果然。
莫笑道：“我是說今天如果做不完，也可以讓你吃飯，但是，現在不是還沒到吃飯的時候麽，所以活兒繼續做。嗯，剛好，我在等飯，閑著也是閑著，就坐在旁邊看著你。你可千萬別打算偷懶哦，若是幹活兒的速度比剛才慢一點兒，就算你怠工，扣工錢！”
“你……”重樓失笑，好吧，他就知道這莫家小姐沒有那麽好心給他什麽豁免權。
莫笑本來以為這重樓會不買賬，沒想到他居然真的乖乖地又幹起活兒來。
呵呵，還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夥計。
力大，活兒好，最重要是還可以任她壓榨蹂躪。
對了，還有一點，顏好。這個雖然不能當飯吃，但沒事當個風景看看心情也能美美噠。
莫笑當真坐在游廊的長桿上看著重樓幹活。
說真的，人長得帥真是隨便做什麽都是自帶帥氣逼人的主角光環的。
明明是做著粗笨得不能再粗笨的活兒了，可是有人偏偏能做出指點江山，帥氣萬千的模樣來。
“餵，口水流到衣服上了。”重樓挑著眉道。
“啊，有麽？”莫笑擡著手往嘴角一擦，卻發現根本就是幹的，便朝重樓狠狠地一瞪，“吃了熊膽啦，還敢騙小姐我。收工，吃飯，等會兒還要去百利賭坊呢。”
莫笑說完拍拍屁股要走人，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回頭道：“記得換上前兩天新做的衣服，新衣服新氣象，咱們輸局不輸陣，可不要讓那王玉嬌小看了。”
這次說完，再不停留擡腳就往內院走去了。
直到走過了月亮門，她才捂著胸口靠著墻做了兩個深呼吸。
媽呀，真險，剛才她的確好像看帥哥看得有些入迷了，還好並沒有真的流口水，不然，非得被那重樓拿為笑柄天天笑她不可。
兩個呼吸之後，莫笑又輕松自若了。一邊往廚房走一邊想著，從剛才來看，重樓的功力跟那趙青峰不相上下。呵呵，以後再見到那人，她就可以用不過如此四個字回他了。
只是跟自己醫館一個打雜工的小夥計的功力平齊，可不就是不過如此麽。哈哈，一想到這裏，莫笑就覺得大娘二字的仇報得可爽快了。
此時人已經在十裏之外的趙青峰突然打了個噴嚏，全身汗毛齊齊豎起。
太陽明明還沒下山，四周明明還是暖風習習，為什麽突然有陣寒意？
趙青峰本來想在林子裏休息一小會兒，突然覺得還得再走遠一點再說。
嗯，遠離三陽縣，遠離毒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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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莫笑與王玉嬌約好的賭局已經要到了。
賭局是晚飯後才開始。白天，莫笑抽了個空去新租的鋪子看了一圈，裝修的師傅已經入店了，店裏揚著厚厚的灰塵和生漆味兒，讓莫笑忍不住直打噴嚏，沒呆一會兒，甘草就把莫笑給趕出來了，說她已經把莫笑畫的裝修圖紙都記熟在心裏了，肯定不會出差錯。
灰塵還好，可以拿紗巾擋擋，但莫笑真受不了那生漆味兒，感覺連皮膚上每一根汗毛都在嘔吐，樂得把監工的活兒交給了甘草，自己溜了。
八仙街果真不是普通的旺，不但各家商鋪裏站滿了客人，大街上也是人潮如海。
莫笑就算很小心的避讓，還是會被身邊經過的人時常撞到胳膊腿啥的。不過一般都是一些放開大人手跑亂的小孩子。哪個世界都有熊孩子，但在這個世界，熊孩子的安全系數明顯比較高。
這個世界沒有速度飛快的小汽車摩托車之類的，馬路也沒有明線劃分，人們也沒有右去左來的習慣，只要能下腳的地方都是可以自由行走的。
才剛扶起一個扭了腳摔倒的小孩子，莫笑又感覺背後被人撞上了，從撞的高度估計，又是一個熊孩子，果然，她還沒回頭，就聽到一個奶聲奶氣的哭聲響了起來。
莫笑回身一看，是一個才剛學走路的小女孩，此時摔倒在地上，摸著眼睛直哭，身邊的人走過路過卻沒有一個大人上前哄，看來這娃是跟大人走散了，像個無頭蒼蠅在大街上亂走。
莫笑彎下腰想去抱她起來，突然覺得周圍的人在驚慌地四散，她下意識知道不妙，來不及細想，將小女孩往自己身下一拉像只母雞護小雞似的曲膝彎腰下來。
眼看著頭頂一片黑影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越來越接近，莫笑本能地眼睛一閉，頭一低，將身下的小女孩緊緊地摟住。
只是預料中的打砸並沒有下來。
莫笑皺了皺眉，咦，貌似有奇跡。
她睜開眼睛，歪了歪頭朝上方看，一塊巨大的招牌離自己頭頂半米遠停住了，好家夥，這招牌居然是整塊實木打造出來的，這要是壓在她頭上，不死也白癡了。
“餵，大娘，你能不能抱著你女兒離開一點，我舉著這招牌可不是給你欣賞的。”
一個不悅的男聲從身後響起來。
莫笑回頭一看，哪裏是什麽奇跡，原來那本來要砸下來的招牌此時正舉在一個少年手裏。少年個子高，看著跟重樓差不多，年齡也差不多。
莫笑終於知道那句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的話不是亂說的了，現在這情形可不正是了麽。
“哦，我馬上走開。”莫笑抱著小女孩趕緊讓開一丈開外。
那少年將手裏的招牌慢慢地放到了地面，剛放好，就上來了兩個中年男人，看了看那少年又看了看莫笑和小女孩，都是捂著胸口直叫萬幸。
“什麽萬幸，你們這是怎麽做事的，吊個招牌不叫人弄穩妥點，這要是真砸到了人，見了血或者出了人命，看你這店的生意還做不做得起來。”那少年向著來人一頓好說。
那兩人自知理虧，也不好反駁，先是趕緊招呼著在門口的夥計過來，然後對著少年賠著笑臉不住地說好話。
少年擺了擺手，“我倒是沒什麽，這母女倆估計得嚇壞了，你們去向她們賠不是吧。”
那其中一人便朝莫笑走了過來，看了看莫笑，又看了看莫笑面前護著的孩子，楞了楞，然後才道：“真不好意思，剛才讓夫人和娃子受驚了。不知這位夫人家住哪裏，小可等下讓馬車送您母女回去。”
莫笑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那少年還有這大叔是把她當成了小女孩的母親了。
一個年輕未婚的女子有兩忌，一忌被人說大了年齡，二忌被人說有了娃。
如果兩樣一起中標，就代表相貌和身材都走了樣。
莫笑雖然不是外貌協會的，但這最基本的兩忌還是保留的。一旦有人犯忌了，後果就是救命恩情也不能抵了。
少年將手裏的招牌交給了走過來接手的夥計。
此時四周已經圍了不少閑著無事的聽瓜群眾，大家一看，呵，好家夥，少年輕飄飄地舉在手裏的招牌，這兩個壯實的夥計卻吃力地擡著走了。
少年正要轉身就走，被人叫住了。
“等等。”莫笑道。
“不用說感謝的話了，以後走路看著點路，把娃帶好，別往危險的地方亂鉆就行了。”少年搖搖手道。
“我不是說這個。”莫笑道。
“那你還想說什麽？”少年蹙眉，他總覺得面前這個年輕的媽媽有點眼熟，但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我是想糾正你的錯誤。我，不是，這女孩子的母親，只是一個經過的人。”莫笑一字一頓地說道。
“哦。”少年似有所悟，道，“大娘，你是想說，我救了你，但是你救了這女孩，是這個意思麽？那你也算是見義勇為之人了。”少年豎了個大拇指稱讚了一句，又要轉頭就走。
誰是那個意思！誰在乎是不是見義勇為？
莫笑覺得自己快被這個沒眼力見又沒有理解力的少年氣死了，居然還叫她大娘，她哪裏像大娘了。
旁邊的中年大叔似乎有些明白了，朝莫笑賠笑道：“原來姑娘真不是這孩子的娘呢。小可剛才就覺得奇了，哪有這麽年輕的夫人呢。”
莫笑聽了這話總算舒服多了，朝那少年翻了個白眼，意思是你看，人家多有見地，就你不長眼才誤會一個大姑娘是生過娃的婦人。
少年像是天生少根筋，根本沒看明白莫笑這眼裏的意思，只當是這姑娘眼睛不舒服了，見沒他什麽事了，拍拍手就要走了。
那中年大叔又朝莫笑又道歉又解釋道：“這位姑娘，剛才真是對不住了，是小可的夥計失了手差點釀成大禍。只是夥計們也真不是有心的，實在是因為這招牌選了百年重木，這繩索又沒有系好，放上去的途中居然松了結讓這招牌滑了下來，還好沒真砸到人，不然可真是大罪過了。”
莫笑看了看那將招牌擡過去的兩個夥計，此時正和另外兩個夥計一起正吃力地將招牌重新往上拉。
又望見那少年快要從人群裏消失的背影，她眼睛一轉頓時有了個主意，朝那中年大叔大聲說道：“我看你們那四個夥計也不一定能將招牌放好，萬一到時又掉下來，就算砸不到人，招牌也得摔破了。”
那中年大叔也正有此擔憂，聽了莫笑所言，默默點頭。“小可也是正為此事發愁呢。”
“發什麽愁，面前不是有現成的高人在麽，何不去請人家幫個小忙，說不定人家輕輕一躍，手托著招牌就放上去了。”
中年大叔表示不信，這兩百斤重的東西，能在平地上舉起來就已經神力了，還托著躍起來一門之高，不太可能吧。
莫笑努了努嘴，“還不趕緊追上去，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
那少年已經走出幾丈遠了，再不追上是真的追不上了，中年大叔沒時間猶豫，當真聽了莫笑的話就追了上去。
莫笑見大叔果真去了，就抱著雙臂等看某人的笑話。
哼，女人忌諱的是年齡和身材，男人自然就是能力被人說不行或者被人直接看到不行，尤其是一個還挺自負的男人。
從剛才那少年的身手和桀驁不馴的眼神裏看得出，這是一個極度自負的男人。
雙手托著這麽重的招牌躍上一門之高，這是一個不可完成的任務。
呵呵，她就等著看某人搭拉著頭灰溜溜地走。
莫笑看著中年大叔果然追上了那少年，然後估計是在說請他幫忙之類的話。
嘿嘿，莫笑盯著那少年的臉，等著看他一臉挫敗的樣子。
可是，也不知是她失算了還是少年托大了，少年只思索了半刻，居然點了下頭，中年大叔立即就拍手叫好的樣子。
莫笑看著少年回走過來，到了招牌底下，那四個夥計剛剛合力將招牌拉高了半丈高，可是因為大家用力不均，招牌向一邊傾斜過去，眼看著就要倒下來了，眾人皆驚呼，因為有了剛才的意外，招牌範圍內已經無人，但這要是摔下來，招牌本身肯定得破了。
眾人見剛才托住招牌的少年又走了回來，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那中年大叔提著一顆心也盯著少年。
“都松手！”少年大喝一聲，輕身向上一躍，一手托舉住招牌的底部，一手拍在牌板上，那沈重的招牌就像是紙糊的似的，竟被少年托舉向上而去。
眾人看得皆驚呼，呼聲未落間，只聽咣一聲，是招牌穩穩地卡入木架之上的聲音。
少年手掌往那招牌上一拍，一個回旋，在空中轉了一圈，衣袍翻飛，最後緩緩地穩穩地落在了莫笑面前，一落地還帥氣地單手將袍子一甩，擡起了他驕傲地尖下巴，兩眼斜望向天，並不去看四周都用驚嘆的目光望著他的路人。
只是突然，他像想到了什麽，劍眉一蹙，倏地望向莫笑，指著她哦哦哦地叫。
“我想起來了，原來你是莫家醫館的那個莫小姐。”然後他再想到剛才，這小女子居然慫恿那大叔去他幫忙，扁扁嘴小聲又道，“也只有這種毒女人能有這麽多心思。”
“你認識我？”莫笑並沒有聽到他後面的話，只是奇怪他怎麽會認識自己，這人應該沒上過醫館找她看病呀。如此強健之人，真想不到還能有生病看醫生的時候。
“當然認識，你不就是那個拿毒粉毒了那幾個上門挑事兒的地皮無賴麽？”
哦，原來是那時混在看熱鬧的人群裏面。
莫笑恍然，難怪沒見過呢，她那時並沒有太留意進醫館看熱鬧的群眾，只是她真沒想到，這人居然也有興趣看那種熱鬧，還真是讓她大跌眼鏡。
莫笑和少年說話這會兒，四周的群眾也沒閑著。大街上突然出了這麽一件英雄事件，那可不是他們最火的談資麽。
眾人這下像炸開了鍋了，紛紛議論起來。
“少年真乃神力呀。”
“這功夫真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呀。”
“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有這等身手。”
“咱們三陽縣還能有幾家能出這樣的公子？”
“莫非是趙家的趙青峰，趙公子？”
“一定是，一定是的。”
……
莫笑聽著這一波又一波的信息湧入雙耳。不用半分鐘，眼前的陌生少年已經被人肉出來可以寫成一本書的資料。她再次為古人的八卦分析能力所驚嘆，這簡直比現代計算機還要厲害嘛。
不過，眼前這少年竟原來是趙秀麗的小叔叔趙青峰，莫笑是真沒想到。
聽說趙青峰從小拜了高人學武，現在看來，這武還真沒有白學，家裏要是有什麽搬搬擡擡的活兒交給他來做準沒劃，肯定能頂四個人工。
莫笑突然想到重樓，要是和這趙青峰比比，不知道誰更厲害。
她又擡頭向那招牌看了一眼，約摸200斤重吧，約等於小胖子的重量。
趙青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那眼睛珠轉來轉去的，不知道那小腦袋瓜裏在想些什麽。
但他一想到就是這麽一個弱質纖纖的她制服了幾個大漢，趙青峰那全身的汗毛就抖了抖。這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想到上次自家老爹跟他的談話。
“兒呀，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老爹為你相中了一個頂好頂好的姑娘。”
“頂好頂好是多好？”
“就是哪裏都好。”
“漂亮麽？”
“漂亮。”
“溫柔麽？”
“溫柔。”
然後，他就信以為真地跑到人家的醫館門口前面的那棵老槐樹上打探軍情去了。
漂亮還行，可是溫柔？
隨手一把毒粉撂倒幾個大漢，還把人家整得死去活來的，最後還雙手奉上銀子才能了事的女人能用得上溫柔兩個字麽？
娶她進門，這跟放一只毒蜘蛛在自己身邊有什麽區別。
自從那次眼見為實之後，他就決定要躲這小女子遠遠地，所以連本來打算在大伯家呆上一段時間的想法都取消了，趕緊袖子一甩溜出了三陽縣。
這次是剛好有外面的生意必須過來和大伯商量一下細節，沒想到，他這才剛走出了大伯家不遠，逛個街想順便買個趁手的酒壺放在身上，酒壺還沒買，這莫家小姐倒是被他撞上了。
趙青峰直搖頭，這猿糞……當真是好大的一坨，粘上了身就有點甩不掉的意思了。
頓時，他覺得整個三陽縣都不適合他再呆下去了。
只是雲城的事情已經差不多處理好了，到時豈不是還得回來大伯跟前做事？那就是還得回來三陽縣。
突然，他有了主意。三嫂要生第三胎了，老爹不是正想把在京中做生意的三哥換回來麽，這換的人選還沒決擇好，不如就由他頂上三哥上京城去。
聽說京城花紅柳綠，環肥燕瘦，美女成群……
呵呵，最主要是京城離此十萬八千裏，遠離了毒蜘蛛，也遠離了老爹的啰嗦，到時他最大，再沒人管著他了，左擁右抱那都是最低標準。
他越想越覺得是個好主意，避開這種毒女人，飛進他的溫柔鄉，醉生夢死去。
“莫家小姐。”趙青峰笑著眼睛成了月半彎，朝莫笑搖了搖手，“今日一見，他日再不相見，小生就此訣別過。”
說完，一個飛躍，趙青峰燕子一般從人群上頭飛躍了出去，轉眼連影子都看不到了。
莫笑瞪大了眼，這趙青峰這話說的怎麽聽著怪別扭的，還他日再不相見，呵呵，好像誰想跟他見似的。
回到醫館，莫笑越想越覺得趙青峰那吊炸天的表情實在可恨。
當然叫她大娘就更可恨。
所以，莫笑決定一定要找個人打敗他才解氣，就算是隔空打敗他也行。
放眼整間醫館，能打的且有可能打敗趙青峰的，自然是她的禦用輕功師父，重樓是也。
“餵，你過來一下。”莫笑朝正在內院奮力完成三個人工作量的某勞工勾了勾手指。
“幹什麽？我手上的活兒還沒做完，晚飯還沒著落呢。”重樓默默地磨著他的粉兒，對莫笑勾引無動於衷。
“別幹了，今天給你一次豁免權，幹不完也讓你吃飯，這樣總行了吧。”莫笑微微一笑。
重樓擡頭，呵呵，太陽打西邊出來啦，有人居然給豁免權。
“讓我幹啥？”
重樓放下手裏的東西，拍了拍滿是藥灰的手。
對莫家小姐的脾氣他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如果她讓你少做一樣事，只會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要給另外一樣更麻煩的事讓你做。
“呀，咱們的重樓就是聰明，一猜就知道小姐有事要交待。呵呵，放心，小事一樁，對於你來說，不過是舉個手，擡個腳的事。”莫笑笑得一臉無害，舉了舉手，擡了擡腳。
“哦，說來聽聽。”重樓抱著雙臂還是沒動，他寧可相信鐵樹開花河水倒流，也不能相信莫家小姐會做虧本的買賣。
莫笑眼睛轉了轉，似乎在考慮如此措詞，片刻之後，道：“其實也沒什麽啦，就是想考考你。你的輕功很厲害我是知道啦，但不知其他方面怎麽樣呢？”
“例如？”
“力氣呀！輕功只是好看，實用性不強，這身為夥計嘛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力氣，對吧。”
重樓心裏狐疑，突然要考他，不會是聽到周天旺說什麽了吧。
莫非這是要在他和周天旺兩人間做一個選擇？考力氣就是她比較的條件？
呵呵，比力氣？
雖然他看著沒有周天旺肉多，可是周天旺身上長的是肥肉，他身上可全是肌肉。這哪裏還用比，光是用眼睛都能看得出了吧，虧得這莫家小姐還是學醫的，這點眼力見都沒有。
把自己跟一個滿身肥肉的中年油膩男放一起比，想想還真有點掉價，不過，眼下這分工對他還是挺重要的，沒了就等於自己要另找地方下腳了，他可不想被周天旺搶了去。
“那你想怎麽考？”重樓問。
莫笑見重樓同意了，就指著那磨藥的石磨問：“這石磨有多少斤？”
醫館磨藥的石磨並不是很大。重樓看了一眼，道：“兩百來斤吧。”
“呵呵，我猜也是這個數，正好，就考它了。”莫笑指了指那石磨，用命令的口吻道：“你端起它躍到一墻高，就算你通過考核了。”
重樓抽著嘴角，這小女子，是當他猴耍呢，抱著石磨跳一墻高，這叫什麽考核？
“快呀，你不是不行吧？”莫笑皺起眉頭，自己的夥計比輸了趙青峰，她可就丟臉了。
“誰不行了？”
男人真不能被人說不行，重樓做為一個自視甚高的男人果然被莫笑最最最簡單的激將法激動起來了。
他望了莫笑一眼，意思是睜大眼睛看好了。
雙手往石磨底一托，那石磨竟被他輕松松地就托舉了起來。
“一墻高是吧。”
“是。”
莫笑的是字剛落間，只見重樓已經從地上一躍，這一躍直接讓莫笑看得瞪大了眼，好家夥，她不過叫他跳到一墻高就好了嘛，他居然直接跳到了兩層樓高。
直上，又直下，簡直打破了莫笑認知世界裏的生物物理運動常識，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不會是有啥異能在身，是個外太空來的超人吧。
“這樣算是通過你的考核了吧。”重樓將石磨放回原位，拍了拍手就要走人。
“等一下。”莫笑叫住了他。
“嗯？又要幹嘛。”重樓問。
“不幹嘛，你今天的活兒做完了嗎？”莫笑板著臉。
“沒有。可是你剛才不說今天給我豁免權麽？”不知道為什麽，重樓有預感，看來某女又要故技重施，食言而肥了。
果然。
莫笑道：“我是說今天如果做不完，也可以讓你吃飯，但是，現在不是還沒到吃飯的時候麽，所以活兒繼續做。嗯，剛好，我在等飯，閑著也是閑著，就坐在旁邊看著你。你可千萬別打算偷懶哦，若是幹活兒的速度比剛才慢一點兒，就算你怠工，扣工錢！”
“你……”重樓失笑，好吧，他就知道這莫家小姐沒有那麽好心給他什麽豁免權。
莫笑本來以為這重樓會不買賬，沒想到他居然真的乖乖地又幹起活兒來。
呵呵，還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夥計。
力大，活兒好，最重要是還可以任她壓榨蹂躪。
對了，還有一點，顏好。這個雖然不能當飯吃，但沒事當個風景看看心情也能美美噠。
莫笑當真坐在游廊的長桿上看著重樓幹活。
說真的，人長得帥真是隨便做什麽都是自帶帥氣逼人的主角光環的。
明明是做著粗笨得不能再粗笨的活兒了，可是有人偏偏能做出指點江山，帥氣萬千的模樣來。
“餵，口水流到衣服上了。”重樓挑著眉道。
“啊，有麽？”莫笑擡著手往嘴角一擦，卻發現根本就是幹的，便朝重樓狠狠地一瞪，“吃了熊膽啦，還敢騙小姐我。收工，吃飯，等會兒還要去百利賭坊呢。”
莫笑說完拍拍屁股要走人，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回頭道：“記得換上前兩天新做的衣服，新衣服新氣象，咱們輸局不輸陣，可不要讓那王玉嬌小看了。”
這次說完，再不停留擡腳就往內院走去了。
直到走過了月亮門，她才捂著胸口靠著墻做了兩個深呼吸。
媽呀，真險，剛才她的確好像看帥哥看得有些入迷了，還好並沒有真的流口水，不然，非得被那重樓拿為笑柄天天笑她不可。
兩個呼吸之後，莫笑又輕松自若了。一邊往廚房走一邊想著，從剛才來看，重樓的功力跟那趙青峰不相上下。呵呵，以後再見到那人，她就可以用不過如此四個字回他了。
只是跟自己醫館一個打雜工的小夥計的功力平齊，可不就是不過如此麽。哈哈，一想到這裏，莫笑就覺得大娘二字的仇報得可爽快了。
此時人已經在十裏之外的趙青峰突然打了個噴嚏，全身汗毛齊齊豎起。
太陽明明還沒下山，四周明明還是暖風習習，為什麽突然有陣寒意？
趙青峰本來想在林子裏休息一小會兒，突然覺得還得再走遠一點再說。
嗯，遠離三陽縣，遠離毒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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